第(3/3)页 真真是病来如山倒。 除了一直高烧不退之外,丹田火烧火燎的,一直咳嗽。 期间,越无尘有没有来看过他,小景不知道。 沈清源倒是偶尔过来探望他,但只能隔着房门,据说是因为小景被罚禁闭,不能见人。每次来,都给他带点润肺的冰糖雪梨汤,嘱咐他好好养病。 除了这点甜的之外,小景每日都得喝上三大碗又苦又涩的汤药。 每次喝完之后,整条舌头都苦得要命,小景恨不得把舌头割掉算了。 但又不好把舌头吐在外头,只能暗暗忍着。 忍又忍不住,忍到最后又会把喝进去的药吐出来。 如此,小景这个病反复发作,总是不见好。 后来,在某一日喝完药后,小景意外在窗台上,发现了一个小纸包。 好奇心使然,他走过去拿起来打开一看,里面居然放着三颗圆溜溜的蜜饯。 闻起来还有一股梨花香,看起来黄澄澄的,诱|人极了。 小景估摸着,他在山中和其他人都不熟,相熟的又会给他送蜜饯的人。 只有越无尘和沈清源。 但自从小景生病又被关了禁闭之后,越无尘一次也没来探望过他。 应该不可能是越无尘。 如此,送蜜饯的人就只能是沈清源了。 小景想了想,横竖他都喝了沈清源送的冰糖雪梨汤,也不差这三颗蜜饯了。 有了蜜饯之后,他总算不用太煎熬了,喝完苦药赶紧含一颗蜜饯在嘴里。 很快嘴里就不苦了。 从那日后,每天小景起来时,就能看见窗台上有一个小纸包,每次打开一看,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三颗蜜饯。 小景曾经想看看,到底是不是沈清源给他送的蜜饯。 夜里就不肯睡觉,睁大眼睛盯着窗台。 可后来还是熬不住,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。 这种喝药还能配着蜜饯吃的好日子,也仅仅维持了小半个月。 等小景的病情一好转,他就被越无尘找过去了。 小景有些紧张地跪在大殿中,估摸着,这事儿还不算完。 也不知道越无尘要怎么责罚他,要杀要剐好歹给他个痛快。 哪有这样把刀子往他脖颈上架,一天天地磨他皮肉的。 小景有些紧张地绞着衣袖,忍不住抬眸偷觑,见越无尘坐在书案后面奋笔疾书,应当是处理门中内务的。 见越无尘顿笔抬头了,小景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。 越无尘道:“跪不住了?” 小景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师尊,弟子知道错了。” “那你知什么错了?说来听听。” 越无尘放下手里的毛笔,捏了捏绞痛的眉心,语气听起来没什么起伏,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喜是怒。 “错在辜负了师尊的一番苦心,错在破坏了拜师大典,错在……错在对师尊动手。” 小景如此道,闭口不提罗素玄。他也不觉得帮罗素玄逃脱是一项罪过,毕竟那是他欠了罗素玄的,必须得偿还清楚。 越无尘听罢,暗暗长叹口气,哪里又会不知道小景在袒护罗素玄。 也不知道罗素玄到底给小景灌了什么迷魂汤了,居然让小景对他如此死心塌地。 罢了,只要小景肯回来,这些都不重要。 越无尘轻声道:“一过不二罚,已经罚过了,你起来吧。” 小景:“……” 嗯?这么容易的吗? 他都做好了被抽|筋扒|皮吊起来打的准备了,结果就跪一跪,就算罚过了? 这着实令小景有些意外。 小景咬了咬牙,并没有站起来,正色道:“请师尊对弟子一视同仁!该打就打,该骂就骂,不要因为任何人,任何事,就对弟子好或者不好!” 他不想当林景的替身,不想一辈子都活在林景的“庇佑”之下。 想让越无尘把他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徒弟便好了。 往后他的一切毁誉同林景没有半分关系。 小景只想堂堂正正地做自己。 越无尘听罢,有些哭笑不得,对小景手下留情,竟然还惹了小景不高兴了。 难道真的要把小景打个半死,那才算一视同仁么? “为师自然对你一视同仁,否则你现在也不会跪在这里了。起来吧,这些给你。” 越无尘将早就准备好的书籍往旁边一推,曲指敲了敲桌面,正色道:“还不快接着?” 如此,小景这才起身,上前把那几本书双手接过。 一共三本,分别是“剑法”,“心法”,“咒术”。 厚厚的三本书,抱怀里还挺沉的。 小景不解,抬头轻声道:“师尊,这是……” “给你一个月的时间,不需要你通通学会,但须得熟记于心,为师有空就会去指点你,你不懂的地方,可以先背,也可以去问你大师兄,或者为师。” 越无尘嘱咐道,“每隔三日抽查一次,若是背不出来,为师自当会对你该打就打,该骂便骂。” 虽然这话是小景自己说的,但不知道为什么,从越无尘嘴里说出来,听着就挺别扭的。 小景的脸,也腾得一下就红透了,玉似的脖颈,也好像染了胭脂一样红,支支吾吾半天,才低低应了声“是”。 然后就准备离开了。 哪知越无尘又道:“断情用着还顺手么?” 小景:“断情很好,但弟子短时间内还不能完全驾驭。” “会御剑么?” 小景摇了摇头。 “那今晚戌时,你去此前的竹林等着,为师教你。” 说完之后,越无尘就摆了摆手,示意小景退下。 小景微微张了张嘴,也不知道说什么好。 只能拱手告退,抱着三本厚书回去背了。 可让小景很郁闷的是,这每一本书,不仅厚,里面的内容密密麻麻的。 别说一个月背三本,就是三年背一本,他都觉得有点悬。 但越无尘说了,每三日要抽查一次。 小景忘了问,是三本一起抽查,还是一本一本地抽查。 只好晚上见到越无尘时,再问一问了。 剑术都是些招式,密密麻麻全是火柴棒一样的小人。 而且每个动作都差不多——最起码在小景眼里是差不多的。 心法那本拗口得很,更可怕的是,好些字小景都不认得。 至于咒术那本……怎么说呢,全是符咒,好像蜘蛛网一样,笔画多且繁复。 看得小景一个头,两个大,都不知道其他弟子都是怎么背下来的。 晚上敏言送饭过来,小景赶紧趁机询问。 哪知敏言面露惊色地道:“小师兄,我与你不同,我并非宗主的亲传弟子,接触不到宗主所赠的剑法心法,但也会背心法口诀之类的,可我是自幼便待在山中,那些东西从小就开始背了,所以记得也很牢。” 小景:“……” 只怪他拜师太晚,旁人像他这么大,都已经修炼了十多年了。而他才刚刚入门。 “不过,小师兄,只要你勤学苦练,相信以小师兄的天资,很快就能学会了。” 小景:“……”他好像没那个慧根,毕竟从前他同越无尘学习清洁术的惨案,还历历在目。学了好多天都没学会。 “那……林景当初……” “你说林师兄啊,林师兄是道宗百年不遇的天纵奇才,自幼就天资聪颖,学什么都很快。林师兄记性很好,能一目十行,且过目不忘。每年门中举行试练,林师兄都能脱颖而出,十分厉害。” 敏言说起这话时,满脸都是骄傲,毫不掩饰对林景的敬佩和仰慕。 可见当初的林景真是优秀到,令所有人都无法忽视。 小景突然之间有些自惭形秽了。 同林景一比,他好像是街头的臭老鼠。 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,可能此生都无法超越林景的高度了。 而他的命运,又偏偏同林景息息相关。 不知是造化弄人,还是天命如此。 小景不想输给林景。 第(3/3)页